根据临春打探来的消息,很奇怪,皇帝并没有像料想中那样,大肆派兵追捕他们。
不过他们不能因此掉以轻心,此地既是南宫寻隐居过的地方,显然不可久留,他们决定明日启程躲到别的地方去。
南宫寻藏了一些银子,足够他们后半辈子生活所需。
钱的问题一解决,余下的,无非是东躲西藏,不得安生。
不过这样的问题他们谁都没说出口,说了也是平添焦虑,毫无用处。
严笑卿其实不大愿意让临春和临兰继续跟着,心中总觉得膈应,平日里也不和他们多说半句话。不过南宫寻的顾虑有道理,他们若真落入追捕,也只有临春和临兰能够护他们。严笑卿虽有武艺傍身,到底和他们二人这样的高手比不了。
简单收拾了行囊,严笑卿发现南宫寻不在卧房,也不在厨房,挨间屋子进去瞧了一遍,才发现南宫寻正在画画。
桌案是以轮椅高度设计的,方便他提笔。严笑卿还从未见过他画的画,颇有兴致地走过去一看。
肖像画。
严笑卿莫名一愣。
怎么总会看见肖像画?
南宫寻画的是个成年男子,身形修长,着装高雅。看得出已经画了挺久,南宫寻还给画像上了颜料,连男子外袍,包括内襟的颜色都描摹得十分细致,垂落腰间的玉佩也跟真的一样。
只不过,画像上的男子没有脸。
准确来说,只有脸型,没有五官。
应该是南宫寻还没来得及画。
“怎么样?”南宫寻提着笔,抬眸问严笑卿。
严笑卿点头称赞:“很不错,画得这么好,都可以进宫当画师了。”
南宫寻没接茬,只是问:“你觉得画上这人,应该生一张什么样的脸?”
严笑卿随口道:“别的地方都画得这么好了,总该是个美男子。”
其实心里有点不舒服。
南宫寻躲在这里悄悄画,不知画了多久。
关键画像上的每一笔都足见用心,就像在描摹自己的梦中情人似的。
那他这个大活人算什么?
不过他不可能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太小家子气。
南宫寻将笔放上笔搁,转了转肩膀道:“先不画了,累了。”
严笑卿巴不得他不画,闻言便推着轮椅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晚上,他们照旧一番云雨,完了南宫寻软绵绵窝在严笑卿怀中,叹声:“明天就要离开了,是真的要离开了。”
严笑卿脑中昏沉,已经要睡过去。晚饭喝了南宫寻盛的汤,他便一直呵欠连连,困得厉害。
南宫寻却似乎没有半点困意,仍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先帝醉心于丹青,几个皇子为了讨先帝欢心,丹青之术都不错。严豫,皇上画的画是不是也很好?”
“嗯……?”严笑卿像在听天书一样。
“你想不想知道当年严太傅和四皇子的事?”
严笑卿眼皮都睁不开,模糊着嘟哝了一声。
“严太傅那样耀眼的人,不知有多少女子倾心于他。
“他只要往那里一站,天地万物都会为之失去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