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出乎了每个人的意料。
生命之锁破碎,但是初雨没有死。
初雨愣愣地看着倒在脚下的那个人,他前一刻还拉着自己的手,说着奇怪的话。
现在,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永远睡着了一样。
“院长先生……?”初雨蹲下身,小心地碰了碰冉音的肩膀。
他的身上还留着体温,但是……
魔力的逸散停止了。
影子的躁动停止了。
幻境的同化停止了。
他的心跳,也停止了。
“…这是怎么回事?”时枝梦也没料到这种结果,“这不是初雨的生命锁,而是冉音的?”
她对生命之锁的调查不可能出错,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这一直都是冉音的生命锁。
冉音把自己的生命锁送给了初雨。
“怎、怎么可能。”初雨摇着头,不断地自我否定,“院长先生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在利用我吗?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他怎么可能把他的锁给我?”
但事实就是这样。
冉音不可能给错,那是他自己的生命锁,等同于生命的重要之物,他不会傻到分不清自己的生命锁。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只要这把锁亮着,就代表他活着。
冉音果然没有说谎。
他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初雨,并且一次也没有索要回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为什么是我?院长先生……我不明白啊。”初雨只能茫然看着冉音逐渐冰冷的身体,“为什么……”
她此刻多么希望冉音能醒过来,回答她的问题。
但她永远也等不到了。
她永远也无法知道答案。
因为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已经不在了。
“因为……他爱着你。”时枝梦开口道。
作为被爱沐浴着长大的孩子,她似乎是此刻唯一的、能想明白问题答案的人。
“就像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他……爱着你。”
时枝梦的每一个字都很刺耳。
初雨呆呆地望着冉音,她颤抖着握上冉音冰冷的手,随后自我否定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
“不是这样的……”
“一定不是……”
万野夕静静地看着初雨的背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战意。
今夜,真是个糟糕的夜晚。
“你带铃铛了吗?”伊维突然出声问。
在这悲伤又沉重的气氛中,伊维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冷静。
时枝梦听出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三两步奔了过去:“带了!你……”
她看见伊维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
“小维你、你怎么在哭?”
伊维眨了眨眼。
每次眨眼,就有碍事的泪滴落下来,她随意地抹了抹眼泪,面上没有表情:“没什么,被迫共情罢了。”
附着在伤口上的每一个黑色泡沫,都在诉说着它们的悲伤。它们是初雨的情绪,初雨无法处理它们,所以它们化为了诅咒,扎根在了伊维的情绪上。
伊维随意地看了一眼冉音,视线在泪水的作用下不断地模糊又清晰,她又擦了擦眼泪。
“既然目的达成,我要回去了。”
虽然过程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最后,冉音确实如她所愿死去了。
时枝梦搀扶住伊维,点了点头:“我这就带你去疗伤……”
说着,她想起来,在场还有另一个人也需要治疗。
尽管初雨没有死,但伊维真的做出了杀掉她的举动。
时枝梦小心地看了一眼伊维,她现在其实很难确认,伊维对初雨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感觉到了时枝梦的犹豫,伊维疲惫地开口:“你们随便处置,我不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