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一位还算面熟的老师带着那位小菲林背着小书包来到了病房前，一脸茫然的看着长椅上的我。

“啊！是叔叔！”（女孩）

意外的，这个孩子还认得我。

“上次谢谢您把爷爷给找回来～！”（女孩）

女孩低下头，鞠了个很深的躬，以至于书包砸到了头上。

“没事，坐吧”

那位老师神情复杂，看到我后，也轻轻叹了口气。

他没直接说出来。

这很正常。

“玛恩纳先生，学校还在上课，这孩子可以麻烦您看管……一会儿吗。”（老师）

顺势把麻烦交给了我了啊。

“你愿意吗？”

我看着小菲林。

“嗯嗯！先生不会拐跑我的！”（女孩）

看起来有点憨。

“那麻烦您了。”（老师）

道谢后，那位老师就转身离开了。

小女孩也乖乖的摘下书包放在了旁边。

沉默。

里面在进行最后一次抢救。

“概率并不大，把那份冰糖雪梨给那个孩子吧。”博士只说了这句话。

…………

小女孩狼吞虎咽着，似乎很饿了。

“叔叔，你今天为什么来这呀。”（女孩）

“嗯……陪一个朋友来的，他现在在里面。”

“是……爷爷的事吗。”（女孩）

……现代的小孩都那么敏锐了吗。

“嗯。”

她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我，然后低下头。

“…………”

“是爷爷要离开了吗。”（女孩）

“倒也不一定。”

“叔叔。”（女孩）

“再过一个月我就九岁了，我都知道说话讲清楚哦。”（女孩）

…………唉。

“你想听到什么答案呢？”

“我…………希望爷爷永远不死。”（女孩）

……天真的愿望呀。

“……至少，我想，爷爷能陪我过生日，吧。”（女孩）

她的声音逐渐低下来。

在那里低着头，似乎在努力忍着。

“一定会的。”

…………我任性了。

“真的吗！真得可以永远不死吗！”（女孩）

“额，嗯。”

“叔叔……还是好敷衍。”（女孩。）

…………

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

门打开时已经是傍晚，夕阳的黄昏洒在走廊上。

女孩已经蜷缩在椅子上，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博士和那位菲林主治医生走了出来。看向我。

医生转身慢慢走掉，只剩博士坐在我旁边。

…………

答案已在不言中了。

“接下来一周……肾脏的功能异常会导致老爷子渐渐虚弱，哪怕是体外循环系统也没办法让那个瘫痪的肾脏再复苏了。”（博）

“不能到下个月吗。”

“…………”（博）

“……”

我静静地把那孩子身后的画板拿出来，递给博士。

……

“总有太多遗憾……比期待还总准时到来。”

低下头，轻轻给女孩的书包放好。

“那我就把期待提前踹过来吧。”（博）

博士猛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