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叫我们上车。”早川秋坐在面包车后座上，拿着手机给苏墨发消息。

外面的雪声轻轻地拍打着车窗，雪花顺着玻璃蜿蜒而下，车厢内的光线暗淡得让人心生不安。

手机屏幕散发着幽微的光，将他的脸映得有些苍白。

消息发出后，早川秋靠在椅背上，目光透过车窗玻璃，注视着雪幕中那模糊的世界。

“还记得打开后背箱后棺材旁边有一套衣服，是一套寿衣。”苏墨的回复很快跳了出来。

“那上面有个温泉旅馆的标识，和玛奇玛之前给我们订好的温泉旅馆是一样的。”下一条消息紧接而至。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什么样的温泉旅馆会卖寿衣？而且还刚好和玛奇玛订的酒店重合。”

发完消息后，苏墨将手机重新装进裤兜。

“老爷子，您是北海道本地人吗？”看了看窗外越来越狭窄的小路，苏墨随意开口道。

老爷子没有立刻回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苏墨的话。他紧紧盯着面前的路，双手牢牢握着方向盘。

面包车在蜿蜒的小道上缓慢前行，车灯的微光像是在黑暗中割开一道窄窄的缝隙，而雪则越下越大。

苏墨微微眯起眼睛，车厢内的寒气透骨。他转过头，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早川秋，后者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什么。

“老爷子？”苏墨提高了一点声音，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您是本地人吗？”

老爷子这才缓缓转过头，半张脸被车外反射进来的雪光照亮，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气，只留下干瘪的皮肤贴在骨头上。

“嗯，本地人。”他声音低沉，带着沙哑，像是在喉咙深处摩擦出来的声音。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墨，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苏墨微微点头，目光却没有从老爷子的脸上移开。老爷子的目光很快回到了前方，双手依旧牢牢地抓着方向盘，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面包车继续在积雪覆盖的小道上行驶，四周的景色逐渐被厚厚的雪幕遮盖。

“老爷子，”苏墨忽然又开口，语气轻快，“这么晚了，还能有温泉旅馆开门接待我们吗？”

车厢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只有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和雪花拍打玻璃的轻响。

老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依然专心地开着车。

苏墨暗骂道：“这老头子怕不是耳背。”

他看了看后座相互抱着睡着的帕瓦和电次，以及半梦半醒的小红，突然也有了些困意。

苏墨觉得困意像寒风一样透进骨髓，但他没有闭上眼睛。显然眼下的情况要是真睡过去了，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不过这么冷的天车内热空调也不太给力，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困呢？

忽地，苏墨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后脖颈处悄无声息地窜上来。他侧头往车窗上看，玻璃外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一只手。

可当他再仔细看去时，却只看到一片飞舞的雪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错觉吗…”他心里嘀咕着。

早川秋依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的光在暗淡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眼。而就在那一刻，苏墨隐约感觉到了一阵细微的震动，仿佛从车底传来，好像车轮碾过了什么东西。

“嘭—”一声闷响，面包车猛地一颠，车厢内的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冲。帕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红也不安地翻了个身，发出模糊的呢喃声。

“什么情况？”早川秋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