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安静的听她讲。
他还是有点没懂。
因为这个计划怎么听怎么离谱。
“微生岫,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很关键的一点,未婚夫妻能否继续的决定权从来都在老爷子手里。”
办不办订婚宴重要吗?
只要老爷子认,这事办不办都得捏着鼻子认。
江流真搞不懂。
“难道是你们家族子弟有什么魔咒?办了订婚宴后,一方提出后悔就要挫骨扬灰?”
微生岫不语,只是一味地摇头。
“说话啊,笨蛋。”江流真想敲开她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只有订了婚才是被认可的未婚夫妻。”
“光是老爷子认可还不行,非要找别人一起认可是吧。”
“因为如果江爷爷去世了,你就会后悔。”
“老头子怎么可能死那么早…”
江流说着说着就停下了。
因为他看到湖边有医护人员在向他招手。
他还听到过往人员的轻声嘀咕:
“现在敲钟吗?”
“再等等。”
钟声一响,就有人要死。
所以今夜的丧钟到底为谁而鸣?
又有谁值得鸣钟?
江流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
他才不可思议的看着微生岫:
“你你你,你真是能掐会算的仙子?”
“没有的…没有的。”
….
提到死亡好像总是能想起黑漆漆的山洞。
人灵魂长眠之所或许真的是一片虚无之地。
老人在临死前总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床边站着许多逝去的亲人老友、又或是有人在催促着赶紧上路。
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倒没有说些玄乎的话,反而摘下了呼吸机,一改往日里昏昏沉沉的模样。
容光焕发的坐在了床边:
“江流,给老子点根烟抽抽。”
“别抽了吧?”江流这话是对着医护人员问的。
但被老爷子开口打断了:
“别浪费老子回光返照的时间。”
“抽抽抽。”
老爷子不叫人敲钟,也通知其他人。
在这个临死之前的关口。
只有江流和微生岫站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生娃?”
“才订婚,急什么。”
“娃娃叫江扁担,这名不赖。”
“行,就叫江扁担。”
江流没反驳,苦笑着顺从了老爷子的意思。
“证据拿出来了?”
“拿出来了。”
“全想起来了?”
“还没有,但关于您的这部分想起来了。”
在关于裴安宁的记忆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江家。
也包括面前的这个老人。
“江流,老子这辈子谁都对得起,唯独对不起你,所以老子补偿你。”
“先别说这个,我去把二伯他们叫过来…”
“不用叫。”江老爷子摇摇头,示意小两口共同把他搀扶起来:
“老子看他们就上火,让我临走之前消停消停吧。”
“大伯他可能…”
“老子知道,让他活到这么大岁数,算老子当爹的仁至义尽了。”
老爷子连咳嗽声都变少了,坐在床边眺望着被雨水击打的湖面,时不时大口吸入潮湿的空气:
“一群混账小子总觉得所有事都是因老子而起
“我年轻的时候老辛救我一命,老子报答他们,把他两个儿子抱回来当亲儿子养。
老二、老三有能耐,我给他们机会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