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浩渺无垠、苍苍茫茫的江面上,扁舟渺小得宛如被遗落的一粒孤粟,于波涛的翻涌间无助地随波摇曳。天际边的残阳如血,将江面染成一片金红,波光粼粼中,扁舟仿若一片轻盈的鸿羽,瞬息之间,便悄然来到了渡口。
舟上,一位老者仿若石化了一般静静地端坐。
他身披的蓑衣,那丝丝缕缕的草茎早已在岁月的摩挲下变得枯黄黯淡,却于破败之中顽强地维系着一抹古朴的气息,仿佛是一位沧桑的老者在幽幽诉说着悠悠岁月里无尽的悠长故事。
斗笠之下,隐匿着一张写满了时光故事的脸,每一道皱纹都像是被岁月的利刃深刻而成,他的眼神深邃幽远,恰似这脚下流淌不息、绵延千古的江水,尽管历经了无数的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却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淡然,仿若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在这汪深潭中激起丝毫的涟漪。
他那微微佝偻的身躯,像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在蓑衣的层层包裹之下,愈发彰显出历经尘世后的无尽沧桑。那一双干枯却又显得无比有力的手,稳稳当当地握住船桨,偶尔极为轻缓地微微拨动,溅起的点点水花在璀璨的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似是不经意间惊扰了这份仿若永恒的宁静,却又迅速地被浩渺如烟的江波所吸纳、融合,消逝得无影无踪。
江风轻柔地拂过,蓑衣的边缘随之微微颤动,他就那样气定神闲地静坐着,仿佛自身已与扁舟、江水相互交融,共同勾勒出一幅意境幽远、如诗如画的水墨山水画卷。
秦川正心急如焚地寻觅渡河之舟,忽见有船悠悠渡来,不假思索,满心欢喜地迫不及待就要跳上船去,却冷不丁被骆凡尘一把死死拉住。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秦川满脸皆是诧异与急切之色,眼神中写满了疑惑。
“江湖之路,向来险恶重重,你难道已然忘却了骆玉珠她们是如何被歹人绑票的惨痛经历了吗?”骆凡尘目光中满是警惕与担忧,那眼神犹如锐利的鹰隼,似乎要穿透眼前的一切表象,直抵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真相。
“呵呵,两位客官大可不必如此惊慌失措,老夫不过是个在这渡口依靠摆渡勉强讨口饭吃的平凡之人!”老者像是拥有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慧眼,敏锐地看出了他们内心的重重顾虑,一边不紧不慢地用那干枯粗糙的手指梳理着杂乱的胡子,一边脸上挂着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笑呵呵的神情热情地打招呼,“瞧这天色已然渐晚,客官要是不打算在此摆渡的话,老夫我可就要趁着这最后的余晖赶去打酒了!”
老者这般看似漫不经心的言语,实则显然是巧妙地运用了激将之法。秦川他们一听老者作势欲走,顿时内心惶惶不安起来:“别别别,我们自然是要坐船的,否则在这荒郊野外,又能去往何方呢?”
“对对对,秦大哥,这位老人家我极为熟悉,我身为猎户,常常在这一带山林中穿梭往来,平日里大家彼此相熟。况且旁人或许您信不过,难道连我您也信不过吗?”小翠眼疾嘴快,赶忙在旁添油加醋地附和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对呀,我当然信得过你!”秦川被小翠的一番言辞蛊惑,心急火燎地纵身一跃,跳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