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他冲上来?”陆之言显然是猜到了。
“他不会。”任盈盈肯定道。
她心里清楚,林又一平时虽然混,但绝对是一个懂礼貌有教养的男人,他绝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打扰到她母亲的生活。
陆之言见她这副对林又一完全信任的模样,眼中暗淡无光,幽幽地问道:“那我呢?”
任盈盈以为陆之言是在问他现在应该怎么应对,便回答他:“以他的性格,我如果不下去,他就会一直等着。所以过会儿我还是会下去跟他说明白,让他先走,然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陆之言听完她的话,只觉得心中更苦,胸中闷闷的,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他喃喃道:“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要给他让道?”
任盈盈听见了,回他:“陆之言,莫说感情中没有什么先来后到,即便有,你我之间如今的局面,究竟是谁造成的?”
“我过得再不好,也不需要你的施舍!你不用刻意演一副慷慨模样说什么你等我,你也最好不要再跟我提我哥,于珂不配,你更不配!”
这些年堵在心口的这个名字,终于被她说出口。
她最不愿意提起和见到的人,就是于珂。
当年在哥哥的葬礼上,她赶走了于珂。她不希望哥哥再被她那样的女人打扰,她不配。
至于陆之言,如果能够永不相见,那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任盈盈不想再跟陆之言有过多的纠缠,说完就拿着外套下楼去了。
陆之言站在原地未动。
他想起了他毕业前夕的那天傍晚,天气闷热,热得人透不过气,天空是黑压压的一片。
他去找盈盈,其实是想告诉她,他以后哪里也不去,他准备接受保研,留在S大一直陪着她,等她解开心结。
但陆之言见到任盈盈,还未曾开口,就听她对他说:“陆之言,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可能的话,我只想让你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以后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她的脸上带着愤恨、痛苦和挣扎。
他知道盈盈心结未解,也知道她仍在逃避,他也不愿意看到她这般痛苦的模样,所以他选择放手成全,于是对她说:“我懂了。”
然后他就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保研,踏上了独自去往异国他乡的路。
这一走,就是五年多。
陆之言以为时间可以磨平一切,过了这么多年,盈盈的心结至少应该能够解开了。
却不曾想,盈盈仍然还是这么的恨他。
从前他不想让盈盈痛苦难过,所以选择从她的面前消失,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慢慢淡忘伤痛和解开心结。
他也曾想过就此放手,哪怕她夜夜入他的梦,只要她能够幸福快乐就好。
他以为她能够平静地看着盈盈幸福。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