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氏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地躺在病榻之上,她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变得黯淡无光,但仍强撑着最后一丝气力,用颤抖且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孩子……这是咱们家祖传下来的白玉簪子!
今天……娘就把它交给你了。就算作是娘给你的成亲礼物。虽说这簪子并不怎么值钱,可其中却饱含着为娘对你满满的爱!”
说到此处,李氏艰难地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尹子衿的脸,眼中满是眷恋与不舍。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嘱咐道:“孩子,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它!平日里若是有兴致了,便戴上它,让这簪子陪伴着你。
倘若哪天你想起娘来了,就拿出这支簪子看一看,或许就能感受到娘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唉……娘这一生漂泊无依、历经无数风风雨雨,实在是命运多舛!到如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够留给你,唯有这支白玉簪子才是真正属于娘自己的物件儿!”
尹子衿轻轻地握着手中的玉簪子,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温暖与关怀。然后,尹子衿缓缓地将这支白玉簪子插入自己精心梳理的发髻之中,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插好后,他对着李氏微微颔首,郑重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记住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它的。”
此时的李氏已经虚弱至极,但她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颤抖着抚摸着尹子衿那如瓷器一般光滑娇嫩的脸庞。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尹子衿的手上。
李氏轻轻摩挲着尹子衿的脑袋,声音温柔如水:“子衿,你和你父亲先出去吧!我想和你母亲单独说几句话。”听到这话,尹子衿点了点头,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的父亲尹旭。尹旭走上前来,父子二人一同离开了房间。
待他们离开之后,张氏慢慢地走到床榻边上坐了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争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眼神冷漠如冰。沉默片刻后,张氏冷冰冰地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李氏艰难地抬起手,紧紧抓住张氏的衣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如此吃力。她喘了几口气,才用低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记着……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将子衿认作嫡女,记在你的名下。
还有……等子衿出嫁的时候,一定要让他风风光光的,准备十里红妆……”说到这里,李氏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不知怎地,原本已经奄奄一息、面色苍白如纸的李氏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只见她那瘦骨嶙峋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拽住张氏的衣袖不肯松开,同时奋力挺起自己那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身躯。
此刻,李氏的双眼瞪得浑圆,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凶狠光芒,直直地盯着张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答应过我的事,必须要做到!倘若你胆敢食言而肥,我就算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哪怕是下到阴曹地府,我也要缠着你,让你日夜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