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朝漾和裴川今所说，周祗的确没死，但也没什么活气了。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耳边还有滴滴答答的水声。偶有吱呀叫的老鼠爬过，带起了点点水漪。

周祗背靠长满青苔的湿滑墙壁上，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酸臭腐烂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让他又想打喷嚏又想紧紧捏住自己的鼻子。

“你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周先生。”小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轻蔑的笑。周祗不搭理他，他却依旧自言自语，“你知道我刚刚去做什么了吗？”

“杀人？”周祗恹恹回了一句，不等小宋回答他，又继续开口道，“我刚瞧见你兄弟了。”

小宋一愣，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老鼠。”周祗说完笑了两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自下而上盯着一手搭在地道口木板上的小宋，“阴暗处的老鼠可不就是你的兄弟吗？”

小宋的面部表情肉眼可见得变得凶狠了起来，周祗扯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在欣赏小宋被自己激怒而红了的脸：“真有意思，你也会生气？”

“周先生……”小宋怒极反笑，虽是囚禁了周祗，却依旧是毕恭毕敬地称呼，“你要知道，你跟我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没有任何意义。”

“骂人还需要意义吗？”周祗不解，“我自己心里爽快了不就行了？倒是你，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却卑躬屈膝任我辱骂，你才是没什么意思吧。”

小宋盯着周祗那双含笑的眼睛，半晌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反手把地下室的入口给关上了。

啧，没意思。

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周祗叹了一口气。他摸上自己被卸下来的右手臂，肩胛骨脱节。接骨这事儿他还不够熟练，但是骨折这事儿他倒是挺熟练的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宋到底杀了谁……应该不太会是谢方宁他们吧？

周祗皱了一下眉，也怪他技不如人。

先前从院子里扛着高雪妍的尸体出来后，周祗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柴房找小宋。根据那个老管家所言，他们丢失了小宋的行踪，这也就意味着他还在昨晚的柴房。

他已经很小心地进柴房了，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小宋是蹲守在屋檐上。当他踏进屋子后，这人从房顶跳了下来，手里拿着板砖，愣是一砖头给他敲晕了。

还真是一块板砖难倒了一个英雄。

周祗摸了摸衣袖里的那张纸，纸还在，事情还没到最麻烦的时候。这纸是他早上从唐素安衣袖里发现的，上头写了两行字。

“最是无情有情人，两眼相看不相识”

落款，宋昱。

周祗猜测这个宋昱大概率就是刚刚那个小宋，但是他有点没看明白宋昱和唐素安之间的关系。这两句话，横看竖看都很暧昧，他实在有些无法理解宋昱和唐素安之间会生出这种关系。

等等……

周祗拍了拍额头，感觉自己似乎漏了些什么重要的细节。他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开始复盘起整个事情的始末。他还是觉得最开始的那个小游戏肯定跟这个副本的背景故事息息相关，九个人的人物设定……不，是十个。

十个人，九名玩家以及一个仆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仆人？仆人的描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