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高又陆续的与他们说了些闲话,大致都是些回忆过去的话语。
木玉清听着越发迷糊了,她有些摸不准赵云高叫她过来的意图了,难不成他当真只是想与她追忆过往?
她可从未想过与欧阳氏等人冰释前嫌。
且不说她们母女往日里对她的蹉跎了,就是那害命的恶毒心计,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原谅的。
更何况赵云高提起的这些往事,在他看来或许是美好的过往,可从她的记忆里揪出来,却是带着一粒粒的玻璃渣子的。
“清清可还记得,你小时候可是个猴皮至极的,我记得我有日带回了个上好的瓷瓶,没一日便被你打碎了,你舅母恼极了,可你那时含着泪包的样子实在可怜至极,又下不了狠心去责怪,后面还是我又”
赵云高提起的这事,她有很深刻的印象,只是从她的角度来看,此事却全然不是这个模样。
木玉清从小便丧父丧母,在赵家长大,因着欧阳氏等人的强势,使得她的性子懦弱至极,有很多事都是暗藏委屈,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就拿瓷器此事来讲,那摔了瓷器的,压根就不是木玉清,是赵笛一时淘气,打碎了以后又怕责怪,就把事情全部推到了木玉清身上。
至于欧阳氏对此事是否知情,她还真不知道,反正最后的结果是,木玉清被罚在角落里,对着墙站了三四个时辰。
那时天寒地冻,是初春化雪的日子,最是寒冷了,木玉清年纪穿的又很是单薄,站了这么久后就病了。
等再醒来时,赵云高又买回了个瓷器,这才让这件事翻了篇。
而这些,赵云高或许都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她在他家受了不少委屈,可恐怕不知道,她受的苦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舅舅。”木玉清忽然开口打断了赵云高的追忆,她抬眸看他,轻声道,“舅舅可还有事,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与络坤找王大婶还有些事。”
赵云高愣了下,“不留下来用午饭了吗,你舅母已经在准备了。”
木玉清皱了皱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舅舅,你今日忽然寻我到这边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听到木玉清问起这个,赵云高的神情变得复杂了几分。
他犹豫的看了木玉清一眼,然后眼神漂移道,“清清,你昨日可是去镇上了?”
木玉清抿了抿唇,抬眸瞥了赵云高一眼就应了下来,“是。”赵云高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她便也不需要否认了。
“昨日那俩公子离开时,我上前去道谢,他们说是我外甥女给了他们银子,我思来想去许久,也只想起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女。”赵云高缓声解释道,“正巧那老板念着我做事辛苦,给了我几天休息的日子,我便干脆回来了。”
木玉清瞧着茶杯里飘着的细碎茶叶,神色不明的点了点头。
而赵云高则又试探的看了木玉清一眼,忽然又跳到了一个貌似与方才话题截然不同的点上。
只听他缓缓道,“这段日子,你舅母他们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他们其实心里都念着你,只是因着之前的一些误会,不知道该怎么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