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月光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府邸的青石板路上。
谢淮钦放下手中的碗筷,脑海中浮现出郑吣意不快的面容,抬脚便欲去找她。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淮深哥哥,我帮你把把脉吧,瞧瞧体内寒毒可有什么波动。”
谢淮钦回头,见是舒月,微微颔首,“也好,那就去书房吧。”说罢,两人并肩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古色古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谢淮钦在书桌前坐下,舒月则轻移莲步,在她对面缓缓坐下,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搭上了谢淮钦的手腕。
她微微闭眼,秀眉轻蹙,一副专注的模样。
谢淮钦看着舒月,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想着此刻郑吣意会在做什么。
另一边,郑吣意满心欢喜地出了饭厅,本以为谢淮钦会如往常一样,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时不时回头张望,眼神中满是期待。
可当她第三次回头时,却只看到了嫣儿那小心翼翼跟随的身影,谢淮钦的踪迹全无。
笑容瞬间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不禁打了个寒颤。
“郡马爷……她……没有跟来?”郑吣意心中满是疑惑与失落,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
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转身走进了花园。
花园里,繁花似锦,可此刻在郑吣意眼中,却如同一片荒芜。
她随手拿起一朵娇艳的花,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一片片花瓣被无情地扯下。
“这个傻子,都看不出来我这般不快嘛!居然都不跟来。”
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停地撕扯着花瓣,那眼神仿佛,手中的花是谢淮钦一般。
四下里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微风拂过花枝,发出簌簌轻响。
而此刻,书房内烛火摇曳,暖黄的光映在舒月与谢淮钦的脸上。
舒月为谢淮钦把脉完毕,原本温婉的面容微微皱起,神色间满是忧虑,轻声唤道:
“淮钦,你近日来可曾觉得心情烦闷,睡眠也少了,还常常醒得很早?”
谢淮钦听闻,微微一怔,沉思片刻后说道:“确实如此,自从来到京城,便觉心中常常憋闷,每至四更天便会醒来,再难入眠。”
舒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关切:“你体内寒毒似有加重的迹象,切不可再过度操劳,一定要静心调养才是。”
谢淮钦神色凝重起来,刚要开口询问调理之法,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郑吣意方才那不悦的面容,她的身影此刻又不知在何处。
想到这里,心中一紧,匆匆起身向舒月告辞:
“多谢舒月姑娘告知,我突然想起还有些要事,先行一步。” 说罢,便快步走出书房。
径直朝着郡主的房间走去,步伐急切。
待踏入房间,屋内却空无一人,不见郑吣意的半点踪迹。
谢淮钦心中愈发焦急,转身便在府中四处寻觅。
终于,在花园的一角,她远远便瞧见了郑吣意那孤单落寞的身影。
刚要张口呼喊,却见她手中正拿着一朵残花,花瓣在她指尖飘零散落。
谢淮钦的心猛地一揪,急忙快步上前。
郑吣意见她过来,满心的委屈与愤怒瞬间涌上心头,赌气般地别过头去,不愿看此人。
谢淮钦忙不迭地解释道:“意儿,是我不好,刚刚在书房与舒月只是商讨我体内寒毒之事,一时耽搁了,你莫要生气。”
郑吣意却冷哼一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醋意与不满:“商讨寒毒?我看你与舒姑娘相谈甚欢,早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谢淮钦见她误会如此之深,心中焦急万分,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陷入了冰冷的沉默,误会也在这寂静中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禀报道:“郡马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传旨,圣上有要紧之事,召您即刻入宫面圣。”
谢淮钦听闻圣上急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里清楚,此刻根本没时间再与郑吣意多做解释。
她望着郑吣意那倔强又委屈的侧脸,满心无奈与焦急,只匆匆说道:
“意儿,此事关乎重大,我必须立刻入宫,等我回来,定当与你细细说清。”
郑吣意却赌气别过头去,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眼眶里还噙着未干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