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谢君柠才缓过来。
“阿璃,蛊毒你可能解?”
妘璃实话实说,“阿佑的蛊毒比裴之睿裴老将军的蛊毒要复杂很多,我没有完全的把握。”
谢君柠脸色白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
“长公主听我把话说完。”
屋中几人都看了过来。
妘璃感叹道,“也算是阿佑的运气,我有一好友在蛊毒方面比我擅长,他正好来京城,就怕长公主不信任他。”
“阿璃的好友,我自然是信任的。”
“他是南诏人。”
谢君柠明白了妘璃的顾虑,“我不信任南诏人,但我信任你,只要是你的好友,我便信任。”
“好。”妘璃扭头看向阿大,“去把上官子贤找来。”
“是。”阿大转身出去了。
在解蛊毒这方面,妘璃不敢托大。
何况苏泽佑的蛊虫在他的脑子里。
半个时辰后,上官子贤迈进了长公主府的大门。
墨香院中,妘璃哄了苏泽佑好一会儿,他才肯让上官子贤把脉。
少时,上官子贤收回手,他明白阿璃为什么不自己解蛊毒,而是把他找来了。
“蛊虫在苏公子后脖颈靠上的位置,因为年头儿有些久了,所以取出来有一定的危险。”
世上没有百分百绝对的事情,他要把丑话说在前头,省的出了意外招来麻烦。
谢君柠握着万嬷嬷的手都哆嗦了,她不想儿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可又怕儿子出了意外。
妘璃与上官子贤不会多说一句,怎样选择全凭长公主。
终于,谢君柠的手不抖了,“与其让泽佑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不如赌一把。”
妘璃问,“长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取蛊虫也是有危险的。”
谢君柠无比坚定,“想清楚了,你们大胆取蛊虫,就是出了意外,我也不怪你们。”
“好……”
上官子贤对妘璃说:“阿璃,你取蛊虫用的药丸给苏公子喂一粒,然后再把人扎晕。”
“嗯……”妘璃应了声,朝阿大摊开了手掌。
阿大拿出红色瓷瓶和针包递了过去。
妘璃先是倒了一粒药丸哄苏泽佑吞下,而后一针把人扎晕了。
阿大一把抱起,放到了里间的床榻上。
上官子贤说:“让他趴着,周大哥托着他的头。”
“好。”阿大照做。
上官子贤抽出靴筒中的匕首,然后燃了支蜡烛在火上烤了烤。
他看着谢君柠、苏佑琳和万嬷嬷三人,神情严肃,“取蛊过程十分凶险,万不可发出一点儿动静。万一蛊虫被惊到就会窜回苏公子的脑中,到时大罗神仙也难救。你们要是做不到,就出去等着。”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选择不出去。
谢君柠说:“上官公子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发出一点儿声音。”
“嗯……”
这一次,上官子贤引蛊虫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妘璃手捏银针在边上候着,万一蛊虫失控,她也好做些补救。
就见上官子贤在苏泽佑的后脖颈靠下的位置轻轻划个一个小小的口子。
因着妘璃药丸的功效,伤口只出了很少的血。
上官子贤把匕首轻轻放在榻上,然后从袖袋儿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小瓷瓶来。
里面是他养的母蛊。
他把瓶口抵在伤口处后,轻轻打开了盖子。
少时,就见苏泽佑的后脖颈处鼓出了一个小包。
这个小包在不停地往伤口处移动。
从鼓出的小包可以判断出,这只蛊虫是普通蛊虫的两倍大。
妘璃紧张地手心冒汗。
真要出了意外,那苏泽佑就别想活了。
谢君柠眼睛睁得大大的,这蛊虫竟然在泽佑的脑袋里七年。
这一刻,她也好,苏偌琳也好,又或是万嬷嬷,三人的神情出奇的一致,全都是害怕和担心。
她们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终于,蛊虫探出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