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白来得意外,她愣了一下,脑子有些缺氧。心里泛过奇怪的感觉!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更不喜欢一句廉价轻易说出口的爱。”她的拒绝,直白而不屑一顾得让人心伤。
他的心,忽然那么一下,隐隐地痛了。他刻意忽略了自己的难过,厚脸皮的笑嘻嘻说道,“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桀骜不驯而又无懈可击的形象,但是,在看到你的那一秒,伪装全数崩塌。你说轻易说出口的喜欢不是喜欢,那么,我把喜欢藏在心里,把爱放在心尖,这样的喜欢着你,你能接受我么?”
她不是没有听过类似告白的话,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了些触动。
话语缓慢了半拍,她冰冷着言语给予寒冷,“你的喜欢,与我,悉数无关。”
背影,给了他。他冲着她大喊,声音在远处回荡,久久不散,“宋井桐,请你试着喜欢我。你会爱上我的,因为因为我是那样的爱你。”
远处的人,微顿了下脚步,之后,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他看着她走远,心随着她的远去而摇动。
也许,爱情真的像买彩票一样,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运就会降临自己的头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中了几百万。爱情也是,它的来临,悄无声息,却真实存在。
程向阳提前回来,让虞清绝挺意外,坐在沙发上的人豁然起立,误以为他是改变主意要一起去“金盏”。
一进门,程向阳换下鞋后直奔房间,边走边问,“我们这学期的书你放到哪里去了”
虞清绝拉住了他,手搭住他肩头,一米八三的人,站在程向阳面前矮了几厘米。“改变主意要去金盏了”他没在意他的问题,笑着问道。
程向阳拍掉他的手,不甚愉悦的脾气,“不去!你到底把书扔哪了”他打开抽屉没找着,烦躁上头。
“厨房柜子里,你要来干嘛呢?”
程向阳没回应,往厨房走去。
他跟在后头,看他一阵乱翻。“你到底干嘛?翻得乱糟糟的也没人扫。”
“找书还能干嘛?”
虞清绝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哈哈大笑道,“程大少爷,你要学习别说我不信,说出来怕狗都要笑话你。”
程向阳狠狠地瞪他,不过一刻,脸色有点颓败,不顾形象地坐到地板上。“我跟她表白了,她拒绝了我,叫的话不留情面。一般那些话都是我跟别人说的,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跟我说了,还特么的,我会感到难过。”
他抓头发,眼里水雾汪汪的一片,委屈地望着人。
虞清绝从没见过他这表情,被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别介啊,你是什么人呐程大少爷。一整个荥川谁人不认识,谁人不惧怕?要女人到处都是,今晚叫兄弟们给你弄一打过来,不好的咱都不要。乖,别介,咱不缺她一个。”
程向阳怒火冲冲地又是一瞪,“我就喜欢她,谁我都不要!你再敢给我说这话,马上从我屋里滚出去!”
虞清绝倚在门框,无奈地叹气,看着他可怜兮兮地掏出书来,认真的翻了几页,眉头皱老高,有些置气的意味。“不就是中文么,怎么看不懂”
他也拦不住程向阳,摇了摇头,走回自个房间,换了套衣服出门赴约。
平时一起玩的一个哥们儿向他身后望了望,没见程向阳的人,逼问道,“阳子搞什么,怎么没来?赶紧打个电话催催他,玩儿的事少了他怎能成?”
这哥们儿叫闻凯宏,匀天集团的公子哥,在家排辈最小。
虞清绝烦闷地脱掉外套,往沙发上一躺,说道,“他最近迷上了个女人,努力追求人家,没时间来。”
好奇的发问,且是觉得可笑,“什么样的女人是他追不到的?”坐在他闻凯宏对面的人挑着酒杯,好看的凤眼微眯,时不时拿手挑弄一下怀里的女人,女人很配合地“嗯”了几声。
“宋大头的女儿知道吧”
“谁的女儿”闻凯宏问。
虞清绝厌烦地推开靠在他身上的女人,倾身倒了一大半杯酒,一口闷了下去。闻凯宏痛惜地嚷嚷,这可是76年的康帝,一口好几万呢,可不是让他这般糟蹋的。
“宋惜日的女儿。”
“他的女儿啊!”闻凯宏恍然大悟,惋惜的表情。“他女儿我见过一次,人长得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当时我还想泡她来着,以宋惜日现在的发展势头,娶回家了也不吃亏,谁知道才刚见过一次,我是怕了,真不敢再存有这想法。”
对面的人接话,这人名叫白航。“你敢对宋惜日的女儿有想法?别不说阳子喜欢她,就以他女儿的个性我都不敢碰。”他怀里的女人显然有些不满地扭动了一下,他也不哄,挑眉一笑。
女人哼唧,白航不解风情地问,“讨论一下其他的女人你还不许了?人家长得比你漂亮多了。”女人又是一下扭动,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声好听的嗔语,“妖精!”
闻凯宏倒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老道行色地说,“阳子也就玩玩,过不了几天,受点挫,新鲜劲头又一过,什么事儿都没了。”他熟知程向阳的性子,天生好玩,一个女人,哪能绑得住他。
虞清绝笑了声,不置可否。
第二天,程向阳起得极早。虞清绝撑着头疼走出房间,厅里传来新闻主持人分析当下经济发展的一贯沉稳的声音,程向阳坐在餐桌上,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
撞了鬼了!
虞清绝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左右打量他,程向阳没理他。“你受什么刺激了”程向阳起早,对他而言是一个破天荒的奇迹。
程向阳也没理会他,盯着新闻目不转睛。“渔场管理是什么意思”
“管理女人的意思。”他打笑道。
程向阳颇有不悦,瞪了他一眼,“正经答。”
虞清绝像打量怪物般打量了他几秒,才正经地说道,“当今用来形容经济最时髦的一个词,说的是一个渔场里养着一群鱼,养鱼人对鱼筛选分类,按分类的结果扔到不同鱼区养着。鱼比喻的就是被管的,养鱼的是最高级的。”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问,“怎么个筛选”
“我又不是百科全书,哪里懂这个?你不是认识新闻里的主持人嘛,问她去。”
虞清绝放下筷子,一脸正色,最后在他不动如山的用餐速度中败下了阵。“阳子,你今天不对劲。”他用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程向阳终于移过目光瞥了他一眼,帅气的脸上似乎有某些东西一层一层地剥落。“你觉得我哪不对劲”他反问他道。
“行为说不上来,总之觉得不太对。”他挠了挠头发,思考的样子。“似乎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