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是无比凉爽的,吹在脸上舒服极了,那颗郁闷的心,仿佛也随风消散,车子在熟悉的道路上向前飞驰,远处的楼群如一个个身穿金甲的卫士般耸立在城市的一头,远远望去高大又伟岸。而家就在这些楼群的尽头,依畏着江流而建,早晚都可以看到千帆过尽的景象,据说当年买的房子在社区里属于风水最好的,是楼王中的楼王,因而引来了很多争相购买的人群。
车子缓缓地停在社区门口,从大门口望去,自家那栋楼房刚好落在视线里,在整个社区里属于最好的楼栋了,买时不知羡慕死多少人,都说“秀恩爱,死得快。”我们这种死法应该叫“羡慕多,衰得快。”不然怎么搬家才不到半年,就有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桃色事件!真是:“不知多少风流债,隐藏至今难以休!”
洁芸对自己心里突然涌出的句子,吓了一跳,有种滑稽的想法在心底滋生:照这样下去,会不会把自己蜕变成李清照或者邱淑贞呢!也许一段情仇,真的会创造出一位伟大的诗人吧!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洁芸两眼望着家的方向,嘴里喃喃的念出苏轼的“江城子”,多年前老师在课堂上教这首词的时候,自己还在下面偷偷嗤笑,古人怎么都这么多愁善感,“愁”啊“断”啊!哪里来的那么多感伤,要这样整天都愁啊愁的!那快乐跑去哪里玩了,还不愁坏你!
当时想得太开心了,还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直到察觉闯祸了,才发现老师已经在面前站了好久,同学们都以看白痴的眼光瞪着自己,没办法,只好缩下头当鸵鸟去了。
而闯祸的后果是:扰乱课堂,罚抄课堂守则一百次,真是血的教训啊。
“哎,哎,又神游太虚了!醒醒!醒醒!”清清用手在洁芸面前挥动了好久,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洁芸顿时醒了过来,看着清清放大的脸,尴尬地笑了,拍拍自己的脸,这神游太虚的毛病看来根深蒂固无法治疗了!
“怎么,想改行做诗人了?”清清用手撑着方向盘开玩笑的问洁芸,“这碗饭可不好端啊!”
洁芸白了她一眼,推开车门,不理她的打趣,“我这里剪不断,理还乱呢!哪有那心思!”
“噢噢!瞧瞧又来了,还说没有!孩子们听见了吗?”清清一转头找同盟军去了,“哎!人呢?”车里空空如也,两小孩哪去了。
“小曼,小叙儿!”心里一慌,眼睛到处搜索,口里也嚷嚷着。心里发慌,这人都送到家门口了,要是还丢了,那怎么向洁芸交代。车门一推刚想下车,洁芸身子一闪。
“清清阿姨!”两个小鬼正趴在社区门口的水池边看鱼呢!听到清清焦急的喊声,笑嘻嘻地抬起头向清清挥手示意呢!
“刚才我们在说话,他俩早跑去赏鱼了!”洁芸用两个手指比划着跑路的动作。笑着看着捉急的清清!
清清哼了一声,用手点点远处的两小孩,“狡猾!”
“呵呵”孩子们不惧怕的呵呵笑,还对清清扮了个鬼脸。
“呵呵”清清看着孩子们的天真样也呵呵的笑了。
“上去坐坐吗?”洁芸看着天色,有点担心。一个女人,这么晚开车回去有点不安全。
“不了,不想看到某人,否则想揍他!”清清挥了一下拳,那小小的拳头看来有点搞笑。
“哪!你开车小心点!”洁芸了解自家的状况,也不强求,只是叮嘱清清开车要小心。
清清拍拍洁芸,“没事,我习惯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就好了!”
“唔!”洁芸挥挥手告别清清转身招呼着孩子们朝着社区门口走去。
“等等!”清清忽然叫住洁芸,从车座底下变魔术似的提出了一袋饭盒。“拿去,今晚别做饭了!”
“啊”洁芸顿时站在那里直发呆。
“拿着啊!傻了?”清清伸出身子把饭盒往洁芸手上一塞,“和孩子们吃饱点!别饿着!”
洁芸只觉得一股暖流如小溪般流入了心窝,看着饭盒鼻子酸酸的又有了想哭的感觉。
渐渐发红的鼻头出卖了她,这个闺蜜只是大了一岁而已,从小却处处维护自己,保护着自己,为人爽朗大方,看似粗枝大叶,其实心细如发。事事为我考虑周全,比自己的家人还亲。有友如此今生何悔。
“你什么时候买的,你自己呢?”洁芸低低声的问!说大声了,怕眼泪留下来!
“登登”清清变魔术般从车座下又拿出一个饭盒,“放心吧!我这种人会饿到自己吗?饿不着!刚刚你们母子仨睡觉的时候我叫的外卖,是孩子们喜欢吃的那家!”
伸长头往孩子们的方向看了看,“天太晚了,快带孩子们回去吧,我也可以快点离开!快,快,快”那样子赶苍蝇似的。
“好!你小心点!”洁芸叮嘱着。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