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已黑了,以向的身影沐浴在昏暗的宫灯下,那宫婢又劝:“大皇子,夜深了,二皇子今日大概不会出门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先去歇着吧。”
以向淡笑着喃喃:“不,没关系,我想再待一会儿。”
身边那只小山猪忽然发出一声叫声,似是对漫长的等待不满。以向笑了笑,俯身抚摸着它的皮毛,道:“呵,小猪乖,再等一等你就有名字了。”
如此苦等,时间在更漏声声中残酷的流过,天色渐凉,寒意透骨,在以向的肩上拢上厚重的霜华,发顶也结成了霜白色。旁边的小山猪冻得有些耐不住了,抱怨的哼唧几声。
这时那公干完的宫婢回来,见以向仍在原处,心下颤动,步了过来想要再劝,却蓦地一凛,慌忙叫道:“大皇子!大皇子您怎么样?您的脸色好苍白!”
以向望向宫婢,一手不由捂住心口,手指触过脖间那被冻得冰凉的项链。此刻真气在体内不受控制的流窜,像是爆炸了一样的难受。为什么,是师父所赐予的项链又失效了么?
宫婢呼道:“大皇子!你振作点!奴婢马上去叫太医!”
叫太医?
不,不能叫太医。
“不……不用了……”以向连忙拉住宫婢的袖口,“我回房歇歇就好……”师父与父皇母后都嘱咐过,这件事不能让太医知道。
拦住了宫婢,以向不由苦笑,轻轻扣了房门,道:“骸……对不起……你饿了就记得出来吃饭……不要勉强自己……我们……我们明天再一起替小猪取名字好吗?”
宫婢再度不忍道:“大皇子,您就先别说话了,奴婢先送你到房里!”
以向昏昏沉沉的点点头,有些不知后面都发生了什么,似乎在机械性的迈着步子,恍然间觉得房间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是推门的声音,再后来仿佛望见深夜下邢骸的宫殿门开了,有个小小的身影走出,却是那般的不真切……
邢骸遥望着以向合上的房门,不由的喃喃:“皇兄……又不舒服了吗?”他手握着残破的木鸢,不由的捏紧,“明天就是皇兄的生辰……可是木鸢坏了……他会不会不喜欢……小猪的名字皇兄一定想好了……我……我好想知道……”他暗暗做下决定:“去偷偷看一下皇兄好了,明天早上再和他和好……”
以向虚弱的靠在房中的躺椅上,体内混乱的真气几乎要灭顶冲出,吞噬他所有的感觉。旁边的宫婢为他倒了热茶,怯怯问道:“大皇子,您真的不要紧吗?奴婢……”
正说着,谁想这时,有人破窗而入,竟是名刺客!
那人一见以向,当即目露凶光,讽刺道:“原来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我还以为有能力出众的狮王有什么三头六臂呢!算了,反正拿人钱财我也乐得轻松,小子,领死吧!”
刺客拔出剑,逼了上来,吼道:“要怪就怪你为何生在帝王家!”
宫婢被吓得浑身瘫软在地上,眼看着刺客的剑挥向以向。以向忍着不听使唤的身躯,一拳打去,挡了刺客一剑,气喘吁吁的按着胸口,捏紧脖子上的项链。
这一举动叫那刺客看在眼里,更觉轻蔑,“呵,居然还会点功夫!哦!脖子上那条项链真漂亮嘛。既然如此,我就先拿项链再砍下你的头交差!”
这一幕,全都落在正好这时赶来的邢骸眼中。不明所以的邢骸怔怔唤道:“皇兄?”
以向顿时心中一寒,满眼急切的火光似焚烧而来,厉声吼道:“骸,你快离开!”
那刺客一见这情形,仰天大笑起来:“哈哈,二皇子也来了!那正好!可真省了我一番功夫!待你死了,就轮到你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