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前头一番急怒之下影响了心神,以白墨的聪慧,他自然看得出迟晚晚的僵硬神态,便知他心有顾忌,绝不敢对他如何,嘴上喊的厉害,扯他衣服的时候却是指尖微颤,不过是在吓唬他罢了。
可他不明白一件事,他从不饮酒,便不会清楚醉意之下的人,所思所做便不会尽如常理。
就譬如眼下的迟晚晚,见这个少年竟目光幽幽一转,像看穿他心思一般,还十分不屑的闭上了眼,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咬牙便把他外袍一下扯落了丢在一旁,又一把捏住他下巴,逼他睁开眼睛:“你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看你这娇弱的小身板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这人是白痴吧。
白墨睁开眼,在这呼吸可闻的距离之下,打量了他几眼。
面对白墨这般探寻的目光,迟晚晚反倒不自然了起来,不由便退了半步,再一看他,这小子居然又把眼睛闭上不理他了。
迟晚晚这下真是酒气漫进了灵台,全然昏聩了,拉着他手上力道一起将他往榻上一扔,打定主意要好好羞辱他一番,结果一个不慎哐的一下自己也摔了上去,脑袋一下磕在床边顿时是头晕目眩,呻吟了一声手臂动了动终究没能抬起来,竟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只手还紧紧握着白墨的。
这人绝对是白痴。
白墨又默念了许久的心经才忍下了吐血的冲动。事已至此,看他这样子没有一夜是不会醒过来了,瞥了一眼占据大半个床榻的迟晚晚,自记事起便是独居的白墨头一次尝到了崩溃的感觉。
睡梦中,神酿的气息一点一点散发出来,真要论起来,这是连上神境强者都难以抵抗的能量,更何况永远只能停留在真仙境的白墨,本以为一夜无眠,然而没过一会儿光是空气中迟晚晚身上散出来的酒气,就将他也弄醉了去,平生从不饮酒,头一回这般感觉,一下两下的睁不开眼,慢慢也沉沉昏去。
翌日清晨,迟晚晚揉揉有些僵硬的胳膊,发现自己正已一个极其高难的姿势趴了一夜,不由开始回忆昨夜,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觉上一刻还在同白染无尘两个饮酒,下一刻便是在榻上醒来。一伸手想要换个舒服点的睡姿再眠一眠却赫然发现床上竟然还有个人,而自己还紧紧握了人家的手。
他一下子愣住了,僵着身子目光一点点移上去,便看到衣衫不整,面色微微红润的白墨,怎么…怎么还是个少年?怎么只穿了内衫?怎么还被自己给禁住了?
是…是自己喝醉了强行把人家带回寝殿的?
还是…迟晚晚突然一张嘴,还是自己昨日根本就走错了屋子!
小心翼翼的放开手,又慢慢探过身去看了看这少年的脸,又是一惊,他似乎…长得和白染有几分相似啊,难道…
这下精彩了,拍了拍额头,迟晚晚懊恼的解开白墨身上的禁锢。
浅浅呻吟一声,白墨这样的身子,被迟晚晚这么暴力镇压了一夜,又被动的被他的酒气侵入体内,正是十分酸软疲惫,便缓缓翻了个身。
迟晚晚却吓了一跳以为他要醒来,这可怎么解释的了,便一下僵住不敢动,眼睁睁看他身子转过来半靠在自己身上,浑然间忘了自己本是可以隐去身形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