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菊道:“吾之空间汝尚未观得全貌,择日不如撞日,跟我来。”
茶白确实好奇红菊的空间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是乱七八糟作一堆,因为红菊从拿出东西或者放进去,都是随手一扔。
茶白跟随红菊,第二次进入奇异空间。走了些许路程,忽现一座庞大建筑,外形古朴,给人一种岁月沉淀的端庄感觉。
复前行,多间小宅,窗户关着,门掩着,红菊道:“汝可随意参观。”
茶白点头:“好。”
茶白到不觉得红菊这么大个主人在这,让他当导游是更方便,她喜欢自己探索,按照循序渐进的顺序,先去最近的房间。
这里仿佛是一座画廊,壁上挂着的是形形色色,风格笔勒迥异的画卷,人物,山水,鱼虫……应有尽有。
再看下一间,是溪流。茶白愕然,指着溪水道:“这房子装水不会漏出来吗?房间缝隙相通,很可能会渗透到隔壁的画室,毁坏画卷的。”
红菊淡定道:“这便是空间阻隔法的妙用了,各自为政。”
茶白这才注意到,溪水潺潺,却是一滴水珠也不曾漫出此地。
“真是神奇!”
随后茶白看到了果园甚至菜地,还有小动物。
茶白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眼睛里闪耀着星星,“啊,都好可爱!”
“好像农场和牧场。”
红菊笑着看她。
茶白道:“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今天算是体会到了,本以为我的云地很不错了,没想到红菊你的空间,地域如此辽阔,植物动物种类繁多。”
“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红菊道:“继续往前走吧。”
茶白打了个哈欠,“还有很多吗?看了这么久,有点累了。我们休息吧,下次有时间再继续看完。”
红菊的目的尚未达到,怎么会就此作罢。
“汝已经站在门外了,既然已经到了,岂有过门不入的道理。汝也不希望半途而废吧。”
茶白想想也是。
进入内室,光线略暗。壁上摆设发出荧荧之光照明的,是鸡蛋般大的夜明珠。
茶白:“……”
没想到红菊身为系统都这么富有,她做人失败,没想到做了鬼也是个失败者,除了健全的魂魄,一无所有。
这明显对比,扎心了。
内心不由感叹,茶白对此却并不纠结,“这是放置珍宝的阁楼吗?”
红菊道:“嗯。”
进都进来了,虽然对属于别人的珍宝兴趣不大,茶白到底是打开藏古架上的锦盒,看了看。
“红菊,这些首饰,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茶白看了几支,脑海之中对它们有熟悉之感。
红菊浮空取过一本簪缨图鉴,茶白看了看,“原来如此,这图鉴上的宝贝,恐怕都在这藏古架上了吧。”
红菊坦然道:“自然。”
他倒不担心茶白产生贪欲,嫉妒或者私藏怀疑之心。
茶白一眼看到藏古架中央,放置着比其他锦盒更大的一个,打开一看:“这不是,千鸾吗?”
因千鸾太过华丽繁华,是以茶白很难不对其印象深刻。
红菊道:“对照实物,汝觉得千鸾如何?”
茶白道:“当然是实物更耀眼了。”
红菊淡淡道:“汝若喜欢,吾可赠予汝。”
“一掷千金啊。”茶白把千鸾拿起,入手的确有些沉,虚虚戴在红菊头上观看。
红菊:“……”
“汝在干什么?”
茶白理所当然道:“观赏千鸾戴在头顶的效果啊。”
红菊阐明道:“这是女子所戴之头冠。”
茶白道:“我知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戴我自己头上,我又看不到是什么模样。”
红菊道:“有镜子。”
茶白道:“那你自己托着千鸾,我把镜子照给你看。”
红菊额头爆出井字,“不必了。”
茶白也不开他玩笑了,将千鸾自红菊头顶移开,“说吧,你千方百计把我引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红菊道:“只是想送一样东西,感谢汝之认真配合,完成任务罢了。”
“不名贵,不足以表达吾之诚意。”
闻言茶白放下心,正因为此物太名贵,所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红菊上眼睑微垂:“是吗,那么汝送我菊花簪,亦是如此吗。”
茶白坦然道:“送菊花簪是多谢你那晚不时的看顾,睡梦中我能感觉到间断的目光探视。”
“大概是因为特殊期间,魂体比较敏感的缘故。”
“嗯。”红菊淡然收下感谢之语。
茶白看了看千鸾主干的红宝石,“这是什么,红的如此纯澈。”
红菊道:“鸽血红。又名不灭之火。”
茶白再次正面认真端详了一会儿千鸾,随后叹道:“我大概是审美疲劳了,不断告诉自己这个很漂亮,但是始终觉得内心不喜欢。”
“所以,还给你。”茶白将千鸾放入锦盒中关上,轻松道:“茶花木簪更得我意。红菊,你的感谢我收到了。”
“无妨。”红菊道。
茶白道:“那我们出去吧。”
“嗯。”
红菊心中有数,此次试探的最终目的,便是为了确定茶白的道德素质受限制是何。
茶白认同“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明她已从心理上接受了借尸还魂的事实。
阻碍小善突破的道德素质受限制,由此排除是占据了阙茶白身体愧疚的原因。
对于茶白而言,这倒是一件好事。
既然受制原因不在于此,便免去了两难:不先解决阙茶白的执念,就无法突破小善心境,突破了小善心境,阙茶白的一魂一魄早已消散,无用之功。
再说一弊便是——
以往小善、中善的善行者皆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使自己心境在一瞬间达到行渡者的要求。
终究是俗世之人,心有旁骛,无法彻悟纯善,是以至今无一人能登大善。
茶白是否……亦难逃。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茶白这些天表现的十分配合,按时喝药,静心养神。尽量使任务进程加快,吃过拖延症的亏,茶白很清楚,现在荒废的时间越多,重要关头时间就会越紧迫,茶白务必使自己的生理和心理达到最佳健康状态。
陈太医再来诊治时,茶白已经恢复了许多。
陈点洋很满意,话说的委婉:“茶儿,人只有活着,才会造就一切可能,才能看到奇迹,你师父他……总之,保重自己的身体,方是紧要。”
茶白听的真切陈太医话里的关心,以及阙离南的情况,心里一暖:“是,多谢大伯关心。”
陈点洋点头。
茶白道:“伯母身体如何?”
“还是老样子,见不得生人,吹不得寒风。热症最近未发作了。”陈点洋道。
茶白不懂中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日我会再来。”
陈点洋不方便久留,二人略寒暄几句,他就离开了王府。
“红菊…”
红菊截住了她的问话,“没用的。汝现在帮不上忙,小善可无损化解执念,中善可无价医治百病。”
茶白失望:“还得到中善啊。大善呢?”
红菊摇头,深看了她一眼:“不知道。”
“什么?”
红菊淡淡道:“无人能登大善之道。”
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