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一点也不相信眼前这个柔弱姑娘是酒馆老板,他见过女子挑粪,也见过女子骑射,但从没见过女子开酒馆。
酒馆是非多,无赖流氓是这里的常客,他们看到脸色蜡黄的妇人尚且还要调戏一番,这个长相静美的姑娘又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尊严呢?
九歌觉得她应该是酒馆老板的女儿,便道:“你个小丫头片子!逞什么能!叫你爹过来,我和他理论理论!”
姑娘不卑不亢,道:“行啊,那你去找他吧!他一个人过了好久了,正好你去了陪他多说点话!”
九歌不想与她多说什么,举起酒直奔主题:“这酒,到底是几个意思?”
姑娘突然红了脸,看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嗯嗯啊啊”了两声后,支支吾吾地说:“客官,您听我说完,您点的这酒———叫‘绝死不偿命’,喝第一碗后心神恍惚,产生极为可怕的幻觉;喝第二碗相当于解药,可以使人恢复正常;而第三碗———若喝了第三碗———”
“喝了又能怎样?”
“喝了后———会进入喝第一碗时产生的可怕幻境中。”
九歌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再怎么进入,那幻境永远是幻境,大不了吓一身冷汗出来就是了,这酒叫‘绝死不偿命’是不是太耸人听闻了?!”
说完,九歌将那酒一饮而尽。
“客官———”店小二道。
“上酒!”九歌吼道。
“上酒!”姑娘突然厉声道。
店小二慌张地看着姑娘,姑娘给了他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
九歌没想到这酒还真能产生幻觉,尽管他极力稳住心神,可还是没抵过酒的威力。
他像跌入了一个极其黑暗的黑洞一样,无法看清眼前景象,也无法辨认方位,甚至连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抹鲜亮的红色,九歌大喜过望,想喊一声“小红雀”,却开口无声,手不知何时握了一把短刀,不受自己控制地刺入了小红雀的心脏!
刹那间,周围温度骤然下降,九歌彻骨生寒,冷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凝结成冰的声音。
他实在忍受不住,大叫了一声。
慨慷见他神色痛苦,忙停止了施法,扶住他,给他传输灵力,以稳住他的心神。
暂时不知回忆中的九歌有没有喝掉剩下那两碗酒,现实中的九歌已经不想知道了,回忆中的自己和不久前的自己一样,用那把短刀刺中了对方。
九歌没看清回忆里自己握住的那把刀的模样,所以不能确定那把刀和刺林载言的那把是不是同一把,他也不能更不想认定小红雀就是林载言。
他只记得,回忆里刺死小红雀时,他是多么的身不由己,恐惧和在一瞬间达到顶峰;而刺死林载言时,他是怀着多大的恨意啊,恨不得把那惨无人道的怪物当场粉碎。
回忆里刺死小红雀时,四周骤然变冷;而刺死林载言时,四周却依旧温暖如春。
心中的恐惧渐渐消退,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回忆中的酒馆中。
他吓得站了起来,差点带翻桌子:“慨慷,咱们怎么在这里?”
慨慷道:“是你要进来的啊。”
九歌这才想到,之前他和慨慷为了寻找记忆,决定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家酒馆门口,九歌觉得这里很熟悉,便进来了,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让慨慷施展拉昔术。
“慨慷,我看到她了。”
“谁?林载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