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的水声从四周靠近，食铁兽沿台阶向上攀爬，围住庙宇，他们张开嘴尖锐的利牙发出呲呲的声响。小北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食铁兽，面前的食铁兽足足超过几十只，甚至上百只，她见识过这些怪物的威力，她的脑海中没有其他的想法，她的角色发生了转变，猎物只能逃离。

她举起利矛前刺试探，这并没有奏效，一只食铁兽啃食矛的前端，吞入腹中。食铁兽继续向内靠近，围成一团，他们已成瓮中之鳖，不能坐以待毙，小北开始冲刺奔驰，跃起，强劲的四肢让她越过包围，食铁兽潜入水中跟进。

她拉开弓箭，箭矢飞驰，不幸的是箭矢在坚硬的甲壳面前毫无用处，它们被弹射落入水中，她没有甩开跟进的食铁兽，更不幸的是后背的伤口开裂，张楚曦能够看到血在伤口中翻滚。

食铁兽用利爪撕扯小北身上的麟甲，粉色的鳞片散落浮在水面，红色的血散开，如一张盛放的花，那是她最引以为傲的鳞片，所有的人都羡慕，如今只剩下残破的几只挂在身体上，如失修已久的房屋上剥落遗留的瓦片，一只食铁兽扑在她的背后，用利爪撕扯血肉，张楚曦对准它的头颅，光束涌动，他翻滚落下。

几支箭羽从隐秘的角落射出，精准的插入小北的身体，张楚曦看到小北虚弱的眼神，冷汗从她的身体上剥落，绘涩人举起手中的弓箭大声嘶吼，他们在玩弄他们的猎物。

盘绕的树枝阻断了小北的马蹄，她被掀翻，瘫倒在水面，绘涩人似乎有些失望，发出嘘的声音。张楚曦感到一只手掌把他摁入水底，那是小北的手，她向前挪动进入了一条河流，沿着水流游动，他能看到穿过水的利箭，在他的耳边呜呜作响，一片血迹在水中扩散。

沿着河流他们来到了一片山地，起伏的银色山丘，丑陋的怪石，没有一片生机，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小北身上的伤势已经恶化，随时有生命危险，虽然她并没有开口，但如果不处理，张楚曦知道她绝对撑不过黎明。

一只食铁兽跟随他们，他在等待，等待面前奄奄一息的猎物倒下，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猎物有可能殊死一搏。张楚曦没有把握杀死这只食铁兽，他也在等待，等待时机，时间推移，黑夜从山巅袭来，遮蔽四野。

他能听到这只食铁兽口水流动的声音，牙齿摩擦的声音，他已经迫不及待，贴在山石上壁虎一般突袭。蓝色的火焰点燃了他的血肉，张楚曦举起光枪瞄准他柔软的腹部，虽然没有尼奥那样准确，但多年游走于各个游戏中的他已经练就了更深的本领。

食铁兽坠落，眼中白色的光黯淡，他把匕首递给小北，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猎物。

小北靠近，光刃从刀柄伸出，幽暗的光影中，食铁兽伸出利爪划破小北的上体，撕开她的肩部，蛇一般的肉伸出正要撕开她的喉咙，一柄长矛精准刺入食铁兽的后背，他的头在小北面前垂落。

“最坚韧的盾，要用最锋利的矛刺破。”甘拔心痛地抚弄小北的绒毛。

“很丑，不是吗？”小北笑着说。

“用刀割下它的牙齿。”甘拔说，“他是你的猎物。”

“是你杀死他的。”小北说。

“他在你的面前倒下，便是属于你的。”小北割下食铁兽的牙齿，从他的腹部把它撕开，她的甲胄被收藏。

“我要把它做成铠甲，披在身上，她会比我身上的鳞片更耀眼。”小北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