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放按照约定来到一处偏僻角落,早有二十来个乞儿藏在阴暗中等待。这群乞儿面相稚嫩,脸颊上才冒出正值青春期的柔软绒毛。
或许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乞儿们大都干瘦如柴,此刻偏偏都带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手上拎着木棍短棒不时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舞两下,仿若螃蟹亮牙河虾亮钳。
看到大哥刘放来了,乞儿们纷纷卸下伪装,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牛哥儿!”
“牛哥儿!什么时候动手?”
“牛哥儿,真的不会被打死么?”
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干如此轰轰烈烈大事的刘放,学着水浒里腹黑宋三郎和蔼可亲模样对乞儿们道:“兄弟们,很认真的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下手够狠,大家绝对不会有问题!”
竹竿作为牛哥儿最忠实的支持者,第一个举起手里棍子激动道:“听牛哥儿的,牛哥儿不会骗我们的!”
一时间,应者如云。
刘放心底暗爽:我的个乖乖,以前怎么没发现当乞丐头子比销售总监敞亮?
“走!”刘放一甩头发,感觉此刻自己像极了古惑仔里的陈浩南。
一行乞儿招摇过市,引来不少人围观。阿姑阿婆们难按八卦之火,又畏惧乞儿们手中棍棒,互相交头接耳小声打听着乞儿们今天发了什么疯。
当刘放等人路过肉铺,一屠夫正上下挥舞双手剁肉,或许由于力道太足颠簸得案板吱嘎作响,案板上肉沫飞溅四射,屠夫半尺络腮胡上挂满了肉腥。
屠夫对乞儿们结伴而行感到稀奇,粗着嗓子对刘放等人喊道:“嘿!小鬼,这么早就准备结伴与流浪狗抢食?还不如跪下求求屠爷赏你二两精瘦肉!”
这屠夫虽然在说话,手上动作丝毫未见停顿,只是……说话间络腮胡上肉沫簌簌掉下,倒确实能有二两。
阿鬼用手背一抹悬在上唇的青黄鼻涕,色厉内荏地喝道:“狗曰的屠子,当心老子掀了你那破摊!”
屠夫将左手的刀狠狠宰在案板上,右手握着油腻剁肉刀指着阿鬼,牛眼圆瞪鄙吝道:“借你十颗狗胆,掀给你爷爷看看?”
阿鬼立马缩头退到刘放身后,惊魂未定弱弱道:“牛哥儿,屠子骂咱们。”
刘放闻言停下脚步,他刚才走神忘了自己也是屠夫口中小鬼的一分子。当下正是乞儿们士气凝聚关头,如果被这屠子吓痿了,接下来也没得玩了。
摸摸阿鬼脑袋,刘放上前一步握着短棍恐吓道:“老匹夫,少给老子耍横!老子现在就给你十颗狗胆让你砍!”
屠夫将案板上的刀提到手里,双手颠着两把刀故作凶狠道:“小兔崽子,有种别跑!”
阿鬼在刘放背后伸出脑袋,还嘴道:“狗曰的屠子,丐爷们没跑!”
屠夫不敢真提刀砍了这群毛还都尚未长齐的乞儿,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龙生龙,凤生凤,乞丐生贱种,不与这帮混蛋玩意儿计较。”
开门做生意,笑赢八方客。
刘放了解屠夫不过是逞一时嘴快,如果屠夫再敢还嘴,他还可以对屠夫威胁道:你砍死老子的时间,兄弟们就能弄死你,等你死了兄弟们还要去弄你婆娘!
销售总监做久了,谈话过程中第一时间摸索对手心理已成为本能。
当然嘴炮永远只能是嘴炮,若是真打起来,见着敌人拿刀还不跑的,不是大侠就是傻子……
乞儿们见着以往蛮横强势的屠夫都蔫了,气势霎时间空前膨胀,一行人风风火火朝着天桥最大的酒楼——祥丰楼杀去。
祥丰楼,靖武县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据说这楼子一年租金就得近千两银子,如果没有日进斗金的能力谁敢在这里开酒楼?
围绕着祥丰楼附近的买卖商家几乎都沾了光,生意红红火火财源广进,县里地痞流氓无不垂涎这块地盘。
城内好多地痞流氓基本都做过在这块地盘收一年保护费的白日梦。
这事儿认真了去计较,若要能在这块地盘真收一年保护费,基本就可以金盆洗手回家窝在炕头数着银子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