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便冲着薛沉鱼大倒苦水。
不但她的亲娘杜夫人,还有她的祖母,婶娘,嫂子等许多人,一个一个得都排着队地来训诫她、警告她。
说她和国公府五公子的婚事对将军府来说至关重要,决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婚事黄了,将军府就血本无归了。
好似她不是个人,只是他们和国公府买卖中交易的货品,她不能有思想,只需要听话任由摆布。
杜婧鸢越说越委屈,气呼呼地说道:“早知道回来会是这副光景,我还不如干脆就和冬月她们一样,留在岭南算了。”
“你留在岭南了,将军府打上侯府找我要人怎么办?”薛沉鱼无奈。
杜婧鸢:好像也是。
“但也好过这样坐牢一样的日子。”
“杜婧鸢,你是不是傻?”薛沉鱼倏地站起身,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被说傻的杜大姑娘自然不高兴,“薛小鱼,你再敢骂我小心我跟你拼命。告诉你,这一趟岭南之行,我武艺大有长进,现在二十斤的米我可以背三袋。”
这口气跟薛落落一模一样。
薛沉鱼扶额。
“杜婧鸢,你是真傻装傻,她们都说了,你和国公府五公子的婚事对将军府来说至关重要,决不能有半点闪失,这不就是你最大的筹码?”
筹码?
杜婧鸢练武练的有点生锈的脑子“咔”一下转了转,“……你的意思是,这事我说了算?”
“你在家里闷久了人是会生病的。……”薛沉鱼缓缓道。
杜婧鸢打断她,“我这不是好好的,壮得跟头牛似的,哪里就生病了?我才不会……”说到这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我向来不爱被困在家里。”
“婚期在即,这个时候你要是生病,耽误了婚事,将军府该如何自处?”
在这桩婚事里,是杜夫人上赶着用自己的嫡女去巴结国公府的庶子,将军府完全没有主动权。
要是耽误了婚事,国公府问责,杜夫人不得因为担心儿子的前途而吓得瑟瑟发抖?
婚事黄了,将军府可是会血本无归的,还会赔上嫡女的名声,以后可就不好卖高价了。
杜婧鸢恍然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
她果然是被困的久了,原来还有这个角度啊。
“谢谢你,薛小鱼,我明白该如何做了。”
“对了,今天我特意来一趟,是为了陈明轩的事情。”
“他,他怎么了?”也许是婚期将近,杜婧鸢不免有些羞赧。
薛沉鱼呷了口茶,“他回京这几天都在紧急处理公务,昨个儿还抽空去了一趟青龙寺,跟方丈询问了出家事宜。”
“出家?!”杜婧鸢“腾”地一下从椅子里弹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说着,便火急火燎地要出门。
却见薛沉鱼还巍然不动地坐在椅子里,“着什么急啊,他即便是想出家,一时半会儿地也飞不到青龙寺去。”
“与其想那些,你还不如想想,见了他,要跟他说什么吧。”
这一句话,便让火急火燎的杜婧鸢熄了火。